中国最具反抗精神的摇滚乐圣地其实离紫禁城并不远,它的确就在这个曾被帝皇统治长达数世纪、位于中国权力中心的地方。当代国摇是怎样的存在?在这里释放情感、释放自我的朋克迷们是怎样的状态?本文通过一枚歪果仁的眼光来审视中国摇滚及其反叛精神的存在。 以下文字有部分改编和删节,如有兴趣,请点击文末“阅读原文”链接查看全文。

北京,夜晚还未降临的狭窄巷子里,充斥着游客们寻找着共产主义象征饰品(communist kitsch),西藏图腾和时髦茶馆的喧嚷之声,一到晚上,常规店铺打烊,月亮升起的时候,一些另类的声音——廉价青岛啤酒碰撞的叮当声,狂野吉他的拨弦声,以及漫无目的、充满忧虑的朋克摇滚歌曲——纷纷向着生活咆哮而至。与古老的喇嘛庙隔街相对,学校(School)酒吧破烂的大门向中国甩头客和叛逆青年队伍敞开,“学校”就开始“上课”。

摇滚酒吧的内部场景

北京繁华的三里屯街区,有着五光十色的屋顶酒吧和夜总会,距它数英里外,还有着这个城市最时髦的去处——那些较隐蔽的地方诸如学校酒吧、愚公移山酒吧、江湖酒吧和黄昏黎明俱乐部——它们植根于地下,坐落在称之为“胡同”的密集住宅迷宫间。

和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美国地下酒吧差不多,这样的胡同酒吧及其狭小简陋、烟雾缭绕的涂鸦场所,是一种混乱而随意的美学,唯一不同的是,在这里被禁止的不是酒精,而是自由言论和非主流文化。

“在生活中,我们有时会发现自己身处于极其复杂的社会环境,这迫使人感到无助,”大波浪乐队(Big Wave)的主唱李剑说道,其乐队迷幻的曲风听起来像是中国的“北极猴子”。(Arctic Monkeys,2002年成立的英国摇滚乐队。译者注)

 

总的来说,朋克摇滚乐被视为无政府主义和反抗的象征。因而招来打压是不可避免的,如俄罗斯女权主义朋克乐队“造反猫咪”乐队,马来西亚的纹身穆斯林光头党(Pussy Riot,2012年2月在莫斯科救世主大教堂进行“朋克祈祷”,其中3名成员被政府逮捕。译者注)。

而国摇面临的局面是严格的媒体审查,其情况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。

 

国摇目睹社会逐渐沦落为消费所驱动,变得颓废无力,摇滚的叛逆也同样变得多元和多样。

 

“国摇不仅仅是无政府主义或是对威权统治的抨击,”23岁的弗兰克·王,一手扶着黑框眼镜一手整理自己蓬松的头发说道,“这里还有年轻人为非主流文化遗产所做出的努力。”不同于天安门前为民主而暴动的学生式单纯,国摇目睹社会逐渐沦落为消费所驱动,变得颓废无力,摇滚的叛逆也同样变得多元和多样。

“我们只是想表达内心深处的感受和情感经历,”大波浪乐队的李剑说,“然而却无法实现。”

 

 

此外,非主流文化运动在像中国这样保守的社会,想要被社会所承认和接纳注定是一场举步维艰的战役。

像李剑一样玩朋克的人都知道,再怎么对着麦克风歇斯底里掏心掏肺,也注定了其音乐的小众市场。在中国9.17亿美元的音乐市场中(约合人民币63亿元),据Statista提供的资料,朋克摇滚用户只占很小一部分(据估计,只有150万美元,约合人民币1030万元)。

摩登天空,中国少数独立唱片公司之一,其工作人员张小波表示:“不仅如此,如今朋克摇滚市场还遭受着盗版、严格审查,以及韩流音乐的冲击。”

但朋克摇滚在中国并不是新生事物,它至少可追溯到1989年,那时的中国摇滚教父崔健就已经举起叛逆的大旗。

 

显然,光是小众的热爱并不足以支撑国摇及其精神走下去。

 

然而从那以后,由于租金上涨和对现场音乐日益严格的限制(又称“颠覆性歌曲审查制度”,张解释说),一些朋克摇滚支柱性酒吧倒闭,包括D-22酒吧,后来的XP/小萍酒吧,以及近期关闭的Mao Livehouse,几个月前李还在那里弹奏过。显然,光是小众的热爱并不足以支撑国摇及其精神走下去。

 

这并不能阻止像王这样的朋克迷,一个满是书生气的博士生,对朋克一如既往的热爱。星期五的晚上,在一个乌烟瘴气的场地,混和着刺猬乐队的疯狂节奏,他和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同伴们一齐狂舞,还把拳头伸向空中。

意外的是,王博士并不热衷于科特·柯本(Kurt Cobain,摇滚乐队Nirvana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)等类型的歌手,他的偶像是一位性情坦率的艺术家艾未未,由于其政治激进主义和行为艺术曾被大陆监控四年。

无论发生什么,朋克及其精神在中国的撤退都绝不可能是悄无声息的。【全文完】

 

 

来源:OZY.COM
作者:shanzhai
编译:徐建军
校改:陈飞扬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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