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罗宾·马兰士·赫尼格(Robin Marantz Henig)写道: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的中部,一个人用竹竿组装了一道隔离屏障,在一块PVC(译者注:一种通用塑料)上涂上“隔离”字样,将它们放置在村庄入口处,封锁了村庄;一名比利时的殡仪工作者开始穿防护服上班;一个底特律的小孩抱怨头痛,仅仅一个月以后,在一个仅有12人参加的追悼会上,她的父母带着口罩,悲痛不已……
我们中的大部分人,既不是流行病学家,也不是西班牙流感的幸存者,所以在2020年以前,对于大部分的我们来说,“流行病”这个词仅属于历史,或者只会在反乌托邦小说,以及类似赫尼格这样的科学记者们所写的警示性书籍中出现。因此,要真正理解并认同新冠病毒已经蔓延开来的这一现实,其实十分不易。
我们人确是一个缺乏耐心,自我迷恋的物种。人类能做出伟大的英雄事迹,也能做出令人咋舌的愚蠢之事。所以,我们究竟能否以一种可持续发展的态度渡过难关呢?还真不好说,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,而疫情的走向却依然毫无定数。
一边是我们在学习“检疫隔离”和“20秒洗手法”这样陌生的词汇,而另一边地球的温度却还在不断攀升。疫情引起的盲目乐观,弥漫在空气里。当然,有些乐观情绪是有益的。比如,威尼斯运河重现海豚(虽然这不是真的,尽管我们希望如此),以及巴基斯坦的旁遮普人(Punjabis)几十年来第一次见到了喜马拉雅山(这是真的,因为经济增长减缓,空气污染大大减少,泰国曼谷和巴西圣保罗的空气清洁报告可以作证),如此种种。
在疫情期间,肯尼亚总统乌乎鲁·肯雅塔(Uhuru Kenyatta)第一次下令封锁全国的声明中,有一个词,巧妙而富有诗意,叫做“停摆”。2020年里,确实有一段时间,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。那些林荫大道空空荡荡,公司商店关门停业。巴塞罗那的一个四重奏乐队,竟对着歌剧院的盆栽演奏普契尼(Puccini)的曲目。
不过,即使是那些躲在屋里的人也十分清楚:这个世界并没有停摆。救护车在疾驰,急诊室和ICU忙得不可开交;大量的在岗工作人员和穷人依然要承担被病毒感染的风险,因为他们别无选择。斯坦福大学(Stanford University)的经济学家尼古拉斯·布鲁姆(Nicholas Broome)提到,大约有一半的美国工人(以从事零售、交通和其他服务业的人为主)不能在家工作,因此他们势必要承担更大的风险。他说,这种不平等的现象就像一颗炸弹,随时可能引爆。
正如罗伯特·昆齐格(Robert Kunzig)在他关于流行病对环境影响的文章中所写到的那样,空气污染正在反弹,而今年西伯利亚的苔原业已烧过。
大灾之年,使我们中的一些人开始坚定地否认,否认我们许久以来质疑、犹豫,甚至是肯定的一些事物。尤其是在美国,截至4月中旬,美国的新冠疫情死亡人数居世界之首;截至8月底,报告的死亡人数约有18万人,比排名第二的巴西高出约50%。不过,作家菲利普·莫里斯(Phillip Moris)等人提醒了我们,2020年也造就了勇士——正是那些愿意戴上口罩,同时尽自己所能去引导身边的人也戴上口罩,亦不忘给予身边的人以抚慰、关心的人。
如果2020年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去思考的,我想,不外乎是这些:
我们应该给予一线工作者更高的工资,更好的防护,更有保障的安全,而不是掌声;我们关注感染人数的多寡,不应该是为了评估个人感染的风险,而是为了理解疫情给(美国)这个国家的黑人、拉丁裔、以及美洲原住民等家庭所带来的更大的痛苦;我们应该去近距离关照那些失去亲人的人……
算了,转移视线吧,对于我们来说,或许更舒服。【全文完】
作者:Cynthia Gorney
编译:王艺茜
校改:孙逸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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